第(3/3)页 他回身对喷火小组下令:“清理所有虫尸残骸,彻底焚毁西区战巢,阻断母巢回溯路径。” 然后跨上战马,冷声道:“准备转向格兰特堡,夜行出发。” ………… 格兰特堡位于北境更北侧的一处峡谷深洼,偏僻、贫瘠、几乎被人遗忘。 虫尸不多,却也足以将这个小小的封地折磨得摇摇欲坠。 残垣断壁间,格兰特夫人站在断掉一半的城楼上,望着远方那条从林中蜿蜒而出的虫尸小潮,嘴唇早已咬出血痕。 她的铠甲满是刮痕,身上缠着血迹斑驳的布条,看上去更像个受伤的流民,而不是一位贵族。 “援军……不可能来了。”她低声对自己说。 她曾写过三封求援信,用尽全部的印章和信用,但放出去后如泥牛入海,连只鸟都没飞回来。 身边的士兵死了一半,城里的药材,粮食只够支撑三天。 哪怕只是十几只虫尸,每一次夜袭都像是死亡前的倒数。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地位,格兰特家已经式微多年,是被帝国编入“有名无实”的小贵族之一。 在大贵族眼中,她甚至称不上“值得救援”的目标。 所以当她站在最后一堵石墙前、手握残破长剑时,内心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…… 如果那东西真的攻进来,她会亲手放火,烧掉粮仓和书库,再与敌人同归于尽。 但就在这一刻,山那边传来一阵马蹄声。 风吹来一缕火焰气味,接着,是滚滚烟尘与整齐肃杀的号角。 她怔住了。 下一瞬,那面象征赤潮的金色太阳旗在烈风中升起。 路易斯·卡尔文率领着数十名火攻骑士与战术指挥兵团,笔直出现在她眼前。 “夫人。”他下马,语气平稳而肃然,“我会派人清理残余虫尸,你的士兵先撤退。去赤潮领,我会为你们安排统一安置。” 她瞪着他,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泪水忽然就滑了下来,死死盯着他,声音颤抖道:“……你真的来了。连我们……你也救?” 她捂住嘴,差点哭出声来。 路易斯却只是微微点头,语气依旧冷静:“还活着的人先去赤潮领。接下来的事,就交给我。” ………… 随着路易斯的不断救援,雪峰郡的天空,总算出现短暂的晴光。 但路易斯骑马立于高岗,望向远方时,心中却无半点轻松。 风卷过原野,带着焦土与血腥味。他们已连续作战六日,从赤云岭一路穿插、转战、急行军,救援过一个又一个濒临崩溃的封地。 可路越走越冷,景越行越荒。 数座昔日声名赫赫的老贵族领地,如今只剩断裂的雪雕塔与挂在半空中、被虫尸撕碎的家徽布帛。 路易斯下马,踏入破碎城堡,手中火把扫过阴影。 地板塌陷,墙壁焦黑,尸体早已风干,虫尸的卵巢如一座座肿胀蘑菇筑在厅堂之间。 那一刻他沉默无言,只命人将家徽收好,然后点燃整片废墟。 “让它变成真正的墓碑。”他如此说道。 在另一处营地,南方来的开拓贵族们早已泣不成声。 “是你救了我们……” “我们……原以为整个北境都完了……” “从今以后,赤潮旗就是我们的王旗!” 他们跪在泥雪中,衣袍沾满血泥,却毫无顾忌,只是拽着路易斯的衣角,像抓住唯一的稻草般重复发誓。 他们曾是贵族,曾有骄傲、有权柄、有自我为中心的眼界。 可如今,他们只是灾后求生者。 而这个男人——这个从血与火中走来的年轻领主,却在整座帝国都陷入沉默时,一座座骑马破雪而来。 是他带着喷火小队划破夜色,是他背负每一封求援信,是他不问出身、不计代价,将“生还”的希望带给一个又一个封地。 在接下来的十日内,路易斯的旗帜仿佛不知疲倦地穿梭于雪峰郡的每一道雪谷与沟壑。 他亲自骑马冲锋,翻越冰崖、穿过虫尸筑巢的枯林,带领赤潮骑士与火攻小队,将一座又一座被困孤城从孢浆与尸潮中撕扯回来。 每当赤潮的金太阳旗升起,那便像是天上裂出一线光芒。 有时,是地底躲藏的幸存者听见赤潮号角,哭着爬出封死的地窖; 有时,是倒在雪中的少年看到路易斯挥剑斩虫,眼里满是憧憬。 有时,是数百士兵整齐跪倒在断壁前,向他举剑起誓:“从今往后,愿为赤潮效命!愿为您而战——为领主而战!” 当然更多的时候,他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废墟。 第(3/3)页